谢征在外闻讯,风尘仆仆赶回来时,所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不声不响地往火中走去,半途却被一道人影拦下。
“谢征!”
又时隔三年,他们已不是当初十四五岁的稚嫩少年。
已变成高个的小矮子冲他喊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别傻了,你没听说外边的风声吗?”
——剑庄庄主沈应看心存反志,妄图颠倒世家权贵,暗中挑起争端,罪不容诛。
“那又如何?让开。”
谢征语气平静,给沈应看做了八年的事,若他还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也太愚蠢。
“大家也有想留下来的,义父一个都不要。”小矮子焦急地说,“他不想牵连我们,你不懂他的苦心吗?山上现在那么多世家人马,你过去也无济于事,没有活路的!”
“我是不懂。”
素来沉静的黑眸映着摇曳火光,仿佛也烧了起来,“我只懂,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至少,不能留他一人在上边。”
被他那肃穆到有些疯狂的神情镇住,小矮子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谢征擦肩而过。
不知想到什么,喃喃自语一般地说:
“况且……就剩两年了,我不想给他打白工。”
前去庄主院的路并不好走,里里外外,水泄不通。
隔着火光,谢征望向黑压压的人头,心中安静得过分。
他像是一瞬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不曾想,从腰后抽出一把长剑。
身影一晃,融入暗处。
剑光、鲜血、惨叫,骚乱。
利刃撕破血肉,出手绝无落空。
声嘶力竭的人群中,仿佛有道冷漠鬼影。
凝目,抿唇,出剑,青年脸上没有一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