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殿门,正要往前走,却被阮翎羽身边的小李公公拦下。

“将军,您额头怎么伤了?”

“雪天路滑,骑马摔得,让公公见笑了,哈哈哈。”

“将军去偏殿等会儿,奴才去传太医。”

“小伤,不打紧,公公还是赶紧进去伺候,我随便走走。”

三言两语打发走公公。

顾可也独自一人踱步走上城墙。

在这皇城城墙之上,终于获得了一时片刻,难得的平和。

他目光望着前方,没有落到实处,像是在发呆,偶尔像是若有所思,突然低声笑出来。

他想,他离开了,阮翎羽会是什么心情,生气、高兴还是……解脱?

会不会有一丝丝后悔没有好好抱抱他?

他笑了笑,心中自嘲一番,阮翎羽恨死他了,巴不得他早点死,怎么可能后悔。

城墙之上,白絮和冷风在他在耳边低低吟唱,自他七年前来到京都之后,难得如此放松宁静。

他顾可也恣意妄为、为非作歹一辈子,对人对事没有丝毫敬畏之心,他不顾身份有别,不顾世人嘲笑,毅然决然掐断了自己所有后路,一心一意为阮翎羽上刀山下火海,将阮翎羽当做了全部。

他的自私作为害得顾府满门死绝。

他浑身染了至亲至爱的血,他从此回不了头了。

在这悔恨折磨之下,他苟且偷生了四年之久。

早在父母兄长接连离他而去后,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除了一个阮翎羽。

他在死前做完了答应阮翎羽的最后一事——剿灭祸匪回来参加庆功宴。

动身剿匪那日,顾可也高坐马背,恣意轻狂,笑道:“你放心,祸匪而已,我定会保你京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