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仅是抬手抹了把脸,在寒风中伫立不前。

他垂目盯着沾染了鲜血的手,嘴唇微微颤抖,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入手中。

前方是大开的庙门,却仿佛修筑了铜墙铁壁,阻止他上前。

他无颜面对父母兄长。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太阳一落,天渐黑。

这天一黑啊,四周空无一人,他就转身离开了。

凛冽寒风刺骨,白雪染了他一身。

他骑马路过京都街道,万家灯火阑珊与他背道而驰、擦肩而过。

顾可也没有回府换身衣服,简单处理额头伤口,直接往皇城而去。

此时,庆功宴已然开始,大小官员已入座,他姗姗来迟,却无人敢拦。

谁人不知,他是吾皇的新贵宠臣,带刀入殿也仅他一位。

他恃宠而骄、桀骜不驯,众人敢怒不敢言。

即使是表面宠臣,他也高兴。

顾可也就喜欢看这些老匹夫吹胡子瞪眼,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入殿,他目光便锁定在端坐于高台上的人。

阮翎羽此时黑发束冠,身着明黄五爪金龙袍,神情淡淡。

阮翎羽目光向他投来,一如既往,冷淡疏远。

顾可也今日难得守了一次规矩。

——他高呼吾皇,满怀敬意,向阮翎羽行了君臣礼。

宴会上,丝竹管弦之音夹杂笑声阵阵。

顾可也入座后,与人虚伪客套,推杯换盏,一顿吹捧,便觉着没意思,以醒酒为由,从宴会上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