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的尸体,已经烂的几乎认不出模样了,可散落在那尸首身边的,发绳和护身符,已经证明了那人就是顾时。
只有凌射一个人始终坚信,那人不是顾时,顾时没死。
他越是这样坚信,迟胜就越害怕。
害怕梦被戳破了,凌射会彻底崩溃,所以迟胜他们这些亲信就一直陪着他胡闹。
这半年来,凌射除了命官兵四处张榜寻人,就是沿着那条顾时落水的河道,一路寻找。
这条河的下游在犬戎,凌射就不管不顾,直接发兵犬戎,打下一个村镇,就开始不停的寻人。
这个镇子就是不久前,凌射攻下来的犬戎城池。
迟胜一度以为,失去顾时的凌射疯了。
他只是在靠杀戮麻痹自己,以寻人作为精神寄托。
直到前阵子,小倌馆送来了那个假顾时,凌射终于不再每天,发疯似的去河边寻人。
还在这里,为他置了一个侯府。
迟胜比谁都希望那人是顾时,就是能让凌射情绪稳定下来的顾时。
可后来,他发现,那人不是。
京都有名的才子,医学世家的传人,不但不会吟诗作对,甚至连包扎伤口,这种最基本的操作,他都不会,更别说诊脉了。
平日衣着穿戴,花枝招展,甚是妖艳,与曾经最喜素色的顾时,判若两人。
凌射没说什么,只是不再来这个他亲手置办的侯府了。
直到那天晚饭,小倌为了留下,一直宿在军营的凌射,在府里过夜,特意亲自做了一桌子饭菜,凌射终于发了怒。
因为,那一大桌菜的中间,不但摆了一条糖醋鱼,他给凌射倒的酒里,还下了合欢散。
那小倌死的很惨,但他骗了凌射,也是罪有应得。
反观眼前这个自称是顾时的人,虽然比之前那个,看着真成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