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混沌而深邃,眉头微微皱起,透着几分别无他法的失落与无奈。
卫澜霆临走时说的那几句话,离渊帝听见了,而且在阒然无声的这一刻,反复在脑海中响起。
离渊帝幽幽地长吁了一口气。
卫澜霆说的话,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感受着自己的精神气力逐渐不济,他心里又是何等的惊惧惶恐?
不会有人能够体会到他身为万人之上的皇帝,心中竟然还会生出恐惧这种怯懦的情绪。
因为这世间根本没有人可以同他感同身受。
恐惧自己垂垂老矣,更恐惧死亡的来临。
他若是不寄希望于炼制丹药,又能如何宽慰自己,疏解心怀?
即便是皇帝,精力也终归是有限的。
如今离渊帝最放在心上的只有自己的身子,至于别的,他实在无暇顾及,也懒得去追究。
约莫半个时辰不到的工夫,卫渚赟便揣着心里的不安,惶惶而来。
离渊帝此刻已披上外衣,端坐在床前,比起同卫澜霆讲话时的姿态肃穆了许多,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卫渚赟知道自己干的蠢事败露,甚至都不敢正眼瞧一眼离渊帝,一进来就在离渊帝的床前跪倒。
音色带着一丝微颤与心虚,“儿臣参见父皇,问父皇安。”
离渊帝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神色巍然地喝道:“哼,问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