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为宴清换衣服时,他藏在里衣里的。”容熙从袖中取出两张契书,递给覃鸢。

容熙眉眼低垂,望着捏在他手中的契书,脸上挂着淡云轻风般的微笑,那笑意淡到几乎微不可察。

他徐徐开口,嗓音分外轻柔,眼底也溢出柔光。

“他是个小财迷,将这契书藏得可好了,没有破损,也没有染上血污…”

说到这里容熙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情绪再度翻涌了上来,像去而复返的潮汐一般。

覃鸢望着他,黛眉微蹙。

一时间竟不知道她与他两个人之间究竟谁更可怜一些。

容熙忍住心里的酸楚,清了清嗓子,同覃鸢说道:

“我与宴清都对不住你,这契书你拿着最合适。我瞧过了,值些银两,你留着日后傍身也好。”

覃鸢并不是很想收,“我不需要这些。”

容熙能够理解覃鸢的心境,所以他没有对她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悲悯同情之色。

他只是十分平淡地说着,仿佛自己有本事置身事外一般,“无论你需不需要,这都应该交由你处置。

这也是宴清的意思,算作对你的微末补偿。这是宴清最后留给你的东西,收下吧。”

容熙这么说,覃鸢满是清冷坚韧的俏脸终于松动出了细微的裂痕。

她眼圈有些红,动作缓慢地伸手将契书接了过来。

“公主日后有什么打算?”容熙忍不住开口问道。

婚仪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她与宴清也未行最后的周公之礼,按理来说覃鸢其实还有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