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月黄昏庭院,语密翻教醉浅。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谁见?谁见?珊枕泪痕红泫。”
这词的大意是黄昏时的宫苑纤月当空,两人情话绵绵,醉意也渐渐消减。只是不知那人心是真情还是假意?
旧恨新欢,旧情新怨交织在一起,说不清理还乱。又有谁能见到我忧伤思念,长夜难眠?脸上红泪涟涟,浸湿了珊瑚枕函。
题完词,容熙又取来了自己的私人印章,紧跟在词后轻轻印了上去。
他没有去吹那未干的墨迹,唯恐力道大了会将那些墨迹吹散晕开,所以一直耐着性子等它自然晾干。
容熙用一侧手腕轻轻托着自己的下颌,漂亮的眼眸中倒映着熠熠柔和的烛光,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哪怕是这样一个简单随意的托腮动作,被他做来也会让人觉得无比的美好昳丽,赏心悦目。
也难怪宴清对他无法自拔,这样毫无死角的美男子任谁看了能不迷糊?
待到墨迹完全干涸,容熙绯色的唇瓣终于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再度提笔,在扇子示人的那一面认真地画了一幅岸芷汀兰的水墨简画。
此扇以画示人,背面的词便留给自己默默欣赏吧。
他小心翼翼的将扇子缓缓拿在手中一遍一遍地左瞧右瞧,想来应是极为满意的。
从今往后,容熙无论出入何地随身携带的折扇一直都是这把,扇骨会有磨损更换,可这扇面却自始至终从未换过。
已近午夜,樊京楼的食客也早已陆续离开,只剩下零星几个客人还没有走,宴清便是这其中的一位。
宴清喝了两个时辰,以他那勉强尚可的酒量而言已是撑到了极限,此刻正浑浑噩噩地趴在食桌上,像只蔫了的青皮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