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仍然还是宴清的那副皮囊,但皮囊里面的芯像是变了。

宴清将容熙背在背上,还不忘将容熙遗落在旁边的白色折扇拾了起来,替他收好。

环视了眼四周,见再没有什么东西遗落他便径直背着容熙沿着宫道一路走向宫门。

他的步子既缓且稳,许是怕惊醒趴在他背上睡得正酣的容熙,抑或是害怕太过颠簸会把容熙颠吐。

容熙身材偏向精瘦,并不重,甚至可以说得上轻,宴清背着他走起来毫不费力,倒也不觉得举步维艰。

他虽武功不敌容熙,却有的是力气,背一个容熙还是轻轻松松的。

容熙很轻,因他身材精瘦。

然而容熙又很重,只因将他背在背上的时候,宴清恍惚觉得自己的全世界就都在他的背上了。

这样想着,宴清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眼中却泛起酸意,不由自主地将步子放得更慢更缓了些。

容熙其实是在闭眸假寐,纵然酒醉,神智却始终保持着几分清醒。

他趴在宴清身上,隔着华贵精致的青色锦袍感受着宴清身上淡淡的温度,将脸靠在宴清一侧的肩头。

鼻息之间萦绕的,满满都是宴清身上的味道。

他衣上熏的是京中时下最受文人墨客喜爱的浓梅香,味道如凛冬寒梅般清冽。

又如嫩寒清晓,行孤山篱落间。

容熙嘴角微微勾起了些许弧度,在心里想着:这香虽清冽但却有些浓了和自己不甚相配,不过…倒是很符合宴清这张扬恣意的性子。

宫道宽阔平坦,两旁每间隔上五米还设有长明镂空石灯,便是天色再暗一些也不会不良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