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手移动到宁宴颈间,指尖点在一处不明显的红痕上。

自从恢复直播后,宁宴就不让卡洛斯亲脖子了,吻痕自然也淡了许多。再过一天,大概就彻底看不出了。

卡洛斯轻轻摩挲着那块皮肤。

这里曾经有一道碎玻璃划出的血痕,是当时雄虫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伤口。但如果卡洛斯反应再晚上半秒钟,没能将碎片击落,那道浅浅的血口极有可能发展为致命伤。

卡洛斯作为帝国上将,经历过无数战役,战后必然会复盘。在此过程中发觉自己的疏漏,或是想到更好的应敌之策,完全是常事。

但他从未被以往的错误所困扰。

只有弱者才会沉溺于不可改变的过去。

然而,与雄虫相处的这几个月以来,卡洛斯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不听木南星雄保会的掰扯直接行动,如果他排查嫌疑虫行踪时能够更加敏锐,如果他赶往现场时再少绕一条弯路……

如果他的行动再快一些——

会不会,就能让雄虫免于受伤。

卡洛斯不惧怕战场上的失误甚至失败,但他害怕自己护不住宁宴,更怕自己稍有不慎伤了他。

由爱故生怖。此刻他还未明白这个道理,却已经变成了瞻前顾后的弱者。

良久,卡洛斯才道:“好,我会一直保护您。”

下午,卡洛斯去隔壁开会。宁宴独自在办公室待着,又去翻那箱零食,在其中发现了一包饮料冲剂。

他想要试试味道,但办公室内没有热水。宁宴记得卡洛斯说过,茶水间在临时接待室旁边,于是拿着杯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