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年看到那么大的伤口,一下红了眼,想将那伤口捂上,可对上谢砚的目光,又很快顿住了脚步,双眼一睁一抬,眼泪便涌了出来。
谢砚原本皱着眉紧闭着眼,脸上除了血迹便是层层冷汗,沾湿了大片衣襟,身体痛到弓起,却被军医和士兵们强行拉开处理、缝合伤口,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手臂,手指用力到泛青,以缓解身上的疼痛。
被路君年看到的时候,谢砚似乎有所感应,睁开眼来,看到路君年担忧的目光,勾了勾唇,露出虚弱的笑容,示意路君年他没事。
可看到那样的伤口,没人会信没事。
路君年不再想着燕地的事务,他就站在一旁,一边抹着越涌越多的眼泪,一边看着军医给谢砚缝合伤口。
谢砚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君年为他流泪,身上的伤痛都仿佛变得无足轻重,他又看到了路君年的另一面,看到了路君年对他的关心,路君年很在乎他,意识到这一点,谢砚觉得这伤受得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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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仗胜了,但谢砚重伤的事还是传到了皇宫,不仅路君年没日没夜地在谢砚身边服侍,就连宫里都千里迢迢派来了御医查看谢砚的病情。
谢砚仰躺在床上,抓着路君年的手把玩着,任由御医给他检查伤势,时不时皱下眉,路君年便会跟着眉头一蹙,轻声询问他疼不疼。
谢砚沉默地摇摇头,待御医离开营帐后,才拽着路君年的手说自己哪里哪里疼,让路君年给他揉。
然而,当路君年将谢砚身体到处都摸遍了,对方也没有说清具体到底是哪里疼时,他便知道自己又中了对方的计,掐了掐谢砚的脸,转过身出去问御医病情,任谢砚在他身后怎么呼唤都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