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年点点头,说了几句多有叨扰的客气话。
谭珊俟脸上挂着笑,略有所思地看着路君年,说:“你之前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云梦城的消息,是怕被太子认出来吧,你们之间出现了分歧。”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确信,谭珊俟已经知道了路君年在避着谢砚。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路君年默了一会儿,就点了头承认。
“你想去哪儿?”谭珊俟没再过问谢砚的事,而是问起路君年的去向。
路君年对上谭珊俟精明的双眼,即便两人关系较之以往拉近了不少,但直觉告诉他,对谭珊俟还是得有些防备,道:“峳城。”
“峳城。”谭珊俟重复了一边,“太子他们也是今天去峳城吧,你们一起?”
路君年抿唇,谭珊俟的口吻明显是在套话,他沉默良久,才说:“我不跟他们一路。”
“今天会下大雨,峳城在云梦城上方,船逆流上去要很多时间,出船不划算,所以没有去峳城的船,倒是去下方的定方城有一条游船。”谭珊俟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要今天动身去峳城,只能走陆路,此去峳城路途遥远,路少爷可要当心上路。”
谭珊俟话中有话,路君年点头应下,谭珊俟这才让开身位,道:“慢走不送。”
路君年拱了拱手,道:“此地一别,望再次相遇,是在京城的朝堂之上。”说完,遂转身离开。
“路君年,”谭珊俟突然又出声叫住路君年,路君年走出数步回眸,望向谭珊俟,谭珊俟手指轻抚着腰间的长剑剑鞘,坠着的剑穗灰蒙蒙的,显然用过了很长时间,他问路君年:“有人花一万两白银买你的命,这可比造船来钱快,你觉得,我该不该接下这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