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年停下脚步,双手扶着手杖小口喘息。
注意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钟译和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在夜深人静的荒道上,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和微凉的晚风,再无第三人。
路君年在此时也发现了钟译和的异样,对方是知道他身上的伤的,在唐石山还曾背过他,现在却不顾他往前走,有刻意刁难之意。
而明明前几日在钟灵阁,钟译和对他还没有敌意。
路君年微微抬眸,定定地看向钟译和,沉声道:“你在怀疑我?”
钟译和木着一张脸看向路君年,就像他们一开始的相处方式一样,语气平平,说:“马车是你们路家的,那马夫有点功夫,从铃夜箭下逃走了,死去的女子是你的小姨,这条荒道不通往年府、王府,而是通向悬崖,如果不是铃夜一直跟着砚哥,及时射中了马腿逼停马车,你们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你认为是我设的局,为了杀太子?不惜搭上自己的命?”路君年咬着牙反问。
钟译和:“今天这事,我不得不这么怀疑,我们之前在钟灵阁谈论的所有事,都是基于你所说推断的,季远、年家人,还有今天的年铭,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是出自你的口。我确实发现了有人偷藏硝土,但并不知道与虞副城主有关,是你先把此事与他关联上,我们才一直顺着你的思路往下分析。至于你跟虞副城主谈过什么,我和砚哥都不知情,你完全有可能被他策反,替他谋划。而当着我们的面又出卖他,是为了做身份,还是没跟他谈拢呢?”
钟译和的猜测有一定可能性,路君年却对这样的不信任感到心寒,道:“可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我,大可以找季远查证!他跟炼场的人接触得最多,而且我跟他有龃龉,他并不会向着我说话。”
“他死了。”钟译和盯着路君年的脸,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从那天钟灵阁分开后,钟译和就在查证路君年所说的话,如今季远、年铭都死了,而这一切又都跟路君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