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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直接趴在桌上睡觉,口水都流到了桌上。

有人从带来的书箱中拿出两只蛐蛐,用书籍圈住他们,兴致盎然地斗蛐蛐。

更有甚者,直接拿出了弹弓,用小石子往窗外射鸟,可惜射艺不行,石子打在树叶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生怕吵不醒曾柯师一样。

饶是周围人都在玩闹嬉乐,不务正业,路君年也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专心致志地抄书,薄唇时而轻启,发出细小的呓语。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拿着毛笔在崭新的白卷书上落字,每写两三个字就身体前倾,伸长了手臂沾下墨汁,后又提笔落字,目光始终跟着笔尖移动。

谢砚目光在学堂内扫了一圈,觉得周围的人甚是无聊,复又将目光落在了路君年身上。

雪后初晴,午后微曦,仅有的阳光似乎都落在了路君年身上,衬得他微微凌乱的发丝都显得柔和若羽,轻扫过谢砚心头,让人心尖一颤。

谢砚一直都知道,路君年很好看,不是女子温婉娇媚那样的好看,路君年身上的男子特征很明显,五官清冽,面部线条分明,已经有很明显的喉结了,就连身骨都是正常的男子身骨,因为早年生病而稍显消瘦,但并不羸弱。

路君年的好看不仅在于容貌,而是他给人的感觉,更像一副极富韵味的山水画,初见时如清泉回响,声声不绝,再见时引人入胜,如细水长流一般沁人心脾,如甘霖入腹,温润舒适。

冰冷的面容下,是悄无声息的温柔。

路君年再次前倾沾墨,才发现需要重新研墨了,他放下毛笔,刚想伸个懒腰活动一下四肢,左臂抬到一半左肩就传来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