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走了脏衣服收好,然后沉默地穿衣。
谢砚隐约觉得路君年有点不高兴,想了一会儿不经啧了一声,问:“你是因为我把你衣服弄脏了生气吗?”
路君年系衣带的动作一顿,随后说:“我没有那么容易生气,也没有怪你,只是有点喜欢这身衣服。”
“一件衣服有什么好喜欢的?”谢砚彻底凌乱,扒拉开那身衣服看,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是他看一眼都觉得不会穿的衣物。
“因为这是家母生前给我准备的唯一一件我现在还能穿的衣服。”路君年神色淡淡,似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十七年前,路家还不像现在这么富足,听路印文说,那时路家节俭到家里每一个人的吃食都有严格控制,不能浪费。
他的母亲省了好久,才给他准备了一件他长大了能穿的衣物,用的也是当时比较流行的面料,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这件素白的衣服上面没有任何花纹,想着等他出生了再绣上。
可如今,这件衣服上一个花纹都没有。
路君年不会因为一件衣服怪谢砚,只是心里有惋惜,连带着情绪都有些低落。
谢砚没说话,路君年明显情绪不对,但也是真的不怪他,一个人穿着衣服,让他在旁边独自憋闷。
谢砚突然抱起了那团脏衣服,说:“我想办法给你洗干净。”
路君年愣住了,很快说:“不用。”
虽然心底有过烦闷,但路君年很快就想清楚了谢砚在学堂里的用意,心里并没有怪过谢砚。
“作为交换,你要给我抄书。”谢砚不容他反驳,抱着那团衣服就从窗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