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早就调查到了这件事,并不阻止他们入京,也知道以谢棱渊的性子,他一定会杀了他们。
谢砚自然注意到了路君年的异常之处,说:“他们花钱买户籍,按照大元刑律也是要入狱的,只是买户籍的人太多,那些人又大多来自五湖四海,户部一时间管不过来。狱中条件艰苦,他们也不一定能撑到刑满释放。”
路君年心口有点闷,他知道皇室之间的斗争会有他人的牺牲,之后的路只会更血腥更残酷,但让他直面这一切,他一时间心绪还是有些失控,他转过头深深吸入了几口外面的冷风,握拳的手背在身后,慢慢平复情绪。
“我只是觉得,他们罪不致死。”路君年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说出一句话,语气中泛着凉意。
“你心里有在怪我吗?”谢砚手中的烟花棒燃尽,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他斜斜地靠在船的另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君年。
路君年抿唇,掌心攥得很疼,摇头说:“皇位之争不该有妇人之仁,何况我没有任何立场怪你袖手旁观。谢棱渊这人很谨慎,他一定不会主动跟买户籍的人联系,他们最多就知道个袁永晖,袁永晖死了,他们应该再也查不上去了。”
“你找到了那十个人,并向他们透露出了袁永晖背后是谢棱渊的消息,才让他们有机会跟谢棱渊碰上,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这么做,应该已经在那楼附近安排好了一切,一旦私下买卖户籍的事捅到宫内,谢棱渊可就不只是一条重罪了。”
路君年不同情谢棱渊,只是谢砚在幕后操纵的一切,需要的心机与城府不是一点半点,已经远超过一个十四岁少年应有的心智,而在此之前,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在他面前稍显孩子气的谢砚就仿佛是一个假象,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谢砚才是真的谢砚。
“可你的表情,可不像是不怪我。”
谢砚向路君年走了两步,双手托过路君年的脸转过来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最后还是路君年先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