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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长叹一口气,还是答道:“宋清做农事官的目的,无非就是改善民生。若是做了大人幕僚,所作所为自然须得以大人为中心。

“倘若有一日,大人治下的理念与宋清不和、于百姓不利,宋清既不能背主又不能背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诚然,宋清相信大人一心为国为民。但大人如今的处境,恐怕不能全由大人做主。”

那个被县城富家少爷捧着的孙小少爷,便是孙淑一的亲弟弟孙睿。

试想当朝大理寺卿的女儿,怎么能带着弟弟到千里之外的县城赴任?来的还是离流放之地不远、现在还是离西边战事最近的一州?

两种可能。

一是太受宠,还得是被当成祖宗供着的那种受宠,家里人受不了软磨硬泡,派随从若干一路护送过来;二便是坐冷板凳,跑到再偏远的地方都无人在意,或许离得越远才越能保命。

这两种可能,哪一个都不算好事。

孙淑一目光犀利地看着宋清,此时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人,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起初她对宋清的评价是有些胆识智慧的乡人,然后是有大才能可收为己用的幕僚,现在却不知是敌是友了。

两人对峙片刻,孙淑一终于说:“既然先生心意已决,还望本官在任期间,先生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宋清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过了。

孙淑一也不是非逼着别人为自己卖命的人。见宋清心意已决,便自然而然跳过这个话题。反正只要她一日是泞阳县县令,宋清便一日要为她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