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得一下,归鹤坐起来,见小湾领了大夫来说:“小主,余公子已经让大夫瞧过了。”

一旁的大夫捋了捋胡须,唉声叹气地说:“的确是多年顽疾,老夫也无能为力。”

大夫抬脚一走,归鹤静坐在榻上,自责地喃喃道:“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瞎了眼?都是我的错,怪我昨夜不懂分寸、不应该跟公子玩闹……”

小湾道:“余公子说能否复明全凭他心情,的确是与小主无关。”

提到人,归鹤泪眼婆娑地一抬头,问道:“公子呢?”

小湾道:“公子寻了拐杖,正要到庄子里各处散风。”

余东羿的确是个闲不住的家伙。

为在邵钦面前装成瞎子,从千江月村到渝城这十几天的功夫,他一路都坐在马车厢里。

即使昨日跟余怀骑了阵快马刚松过腿脚,余东羿也仍觉得马车里那股憋屈劲儿没散开,浑身痒得五脊六兽的。

这样的他杵了拐杖,刚走到田间地头,迎着清风闻了一阵扑鼻的绿麦青草香,就被一个少女急促的怀抱给扑倒,“嘭通”,一屁股跌坐在了泥土中。

“二郎!二郎!我可算找到你了二郎!”

翠翠高兴地埋头用黎二郎的衣襟擦脸,脑袋跟锥子似的用力往黎二郎胸口钻。

余东羿往后仰躺,半弯曲着身,低头轻轻触碰到怀里少女的双肩,不由错愕一笑说:“是……翠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