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夜之间啊!当朝内阁元老、太子太傅邵公被送进昭狱,再不见天光!邵氏阖族,无论部曲家仆、男女稚童,一个不留,全被满门斩杀!
四年前,邵钦扮作皮七回到东渠胡同,立在邵氏门庭的台阶上,都还能觑见脚下干涸的红黑血渍,仿佛依稀还能嗅到灰尘中翻涌的冤魂血气。
“他要我怎么甘心接受……自己的枕边人替一个杀我全家的仇敌效力,为虎作伥……”邵钦喃喃道,“他与山狼、刘杉等人多少次彻夜饮酒?三年来更早已与鼓八、回五他们握手言和,彼此敞开心扉……自那夜叛离后我倒还不曾与余慎说过话,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心!”
晏广义理智道:“倘若余东羿自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你我麾下的人当做同僚,杀敌人又有什么错呢?”
同样是斩杀敌军,邵钦杀匈奴是杀,凌霄卫杀晏主是杀,难道胜利者都要因杀了手下败将而偿命吗?
“是嘛?”邵钦失落地望了眼身旁沉睡的男人,眉眼中隐约骐骥的光芒逐渐消失。
419:【啊啊啊摁啊他在摁啊!】
余东羿被震醒,捂着意识海里颤抖的天灵盖安慰说:【乖,睡着呢,宝贝别喘。】
419在休眠时托管着余东羿的各项体感,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开启了“痛觉屏蔽”,才呼呼喘匀气说:【毒解好了,邵将军正在摁着您的疤!】
哪里的疤?余东羿发现自己断臂的豁口刚缓了没几天,又在外力重压下稀里哗啦往外冒血,惊了一跳。
他连忙接管身体装出很痛的样子,龇牙咧嘴地喊了声:“邵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