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星月交相辉映,篝火阑珊。

二人松散地坐在篝火旁,邵钦先用捡来的枝丫戳了戳篝火,又将肉干烤热,喂到晏广义嘴里。

肉干喂了一半,晏广义迟迟没有再吞咽下一口。

邵钦察觉异样,关切地问:“口渴了吗?兄长,还是想吃炊饼?”

“不。”晏广义沮丧地摇了摇头。

邵钦又问道:“那便是要如厕吗?我扶兄长去。”

“不用了,邵钦。”晏广义说。

他这般消沉不是一蹴而就的。自打从断臂那天起,即使有邵钦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像这般连小解都需要人帮忙解裤子的羞耻感仍然无时无刻地萦绕在晏广义心头,使他难堪。

邵钦认真地注视晏广义道:“兄长不必与我客气的。”

“朕已经没了双手,”晏广义目光呆滞地盯在摇晃的火影上,“无法自己吃饭、喝水乃至沐浴,更何谈拿起那把剑?呵,朕连要保护的臣民都没有了,朕……我又哪里还算得上是个皇帝?”

“若不是兄长早有远见,在西夏布局留下盟友和人马,我们现在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又何谈能东山再起呢?”邵钦目光灼灼地盯着晏广义,“能成为兄长的左右手的人,这世上比比皆是,但能代替您成为雄主的,却一个也无。”

“真的没有吗?邵钦,”晏广义对视他,“与圣女交好的是你,向朕提议留一后手的人,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