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羿一琢磨,缓缓问:“哪里不懂?”
“互市的事儿,”论起朝堂之事,照归锦拿出了天子的口吻,絮絮说,“互市在边塞,又不在燕京。这群老臣们, 明明一家老小都搁燕京城里囤着的,不知为图个甚,才声嘶力竭地在朝堂上争执,一个二个吹了鼻子又瞪眼睛。”
照归锦:“到头来,一个互市——潘公说开,余相说不开。清流有说开的、有说不开的。那些父皇留下来的老臣也这样。他们各有各的道理。”
余东羿道:“既有道理,那开的怎么说?不开的怎么说?”
“开的,说大照缺马。西域有匈奴和大晏虎视眈眈,其他几个氐羌、契丹、柔然等,也如豺狗似的缠着咱们。没有西域马种改良,靠大照自己的战马,将来恐怕打不赢。”
“不开的,说大照明明年年都有朝贡,各蛮夷族献上来贡马,原先是妥妥够用的,怎生今年就不够了?那些蛮族生性粗暴残忍,只懂得烧杀抢掠。没得咱自己耗费金银,将值价儿的茶盐丝绢落在互市里,还得增兵添粮,防着蛮夷强抢去了的。”
仪仗悠悠然朝前,余东羿温柔地看着照归锦阐述脉络,问:“那陛下呢?陛下想不想开?”
照归锦晃了晃脑袋:“朕听潘公的。潘公说开,朕就开。”
“所以,朕一定得赶快将潘公的身子养康健了才行。”照归锦握拳,鼓劲似的说道。
“嗯,托陛下吉言,千岁身体定会转好,”余东羿温和地笑笑,问道,“可小阿锦这么千依百顺?事事都听潘公的?倘若千岁说,要叫你金玉帝将玉玺交出来,等夺走了玉玺再把你咔吧咔吧称斤买了,你也甘愿?”
“可是朕已经将玉玺给公公了呀,”照归锦歪歪头,不解道,“潘公作甚要将朕卖掉?呜,就算要卖,也应该会带朕去个美人多的水乡好景?”
“哈哈,”余东羿哭笑不得,早从裙摆下钻出来与照归锦并坐,伸手揉了揉天子的龙头,“是,潘叔叔面硬心软,必不会为难你。”
当皇帝的,连玉玺都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