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了伸脖子,笑道:“那是自然。但说无妨。”
照归锦没有太凶,悻悻收手后,立了立脊背,正色道:“我想知道,潘公怎么样了?”
照归锦垂眸愧疚道:“近来,朕见潘公日渐消瘦,接连派了几次御医去探望,却都被公公打回来。朝堂上,好像是清流冯家拿了余氏什么贩盐的把柄,双方闹得不可开交。更有,余成明暴毙身亡后,余相又紧促上书,为互市的事儿,进宫来求了朕几遭。”
照归锦素来不理朝政。
是这几日,照归锦听宫人说,九千岁在文华殿里咳了血。
担忧潘公病状——
照归锦斩杀了几人,又下死令、封了宫内千岁咳血的消息,这才在紫宸殿上朝时,勉强振作精神,抵着困倦虫,强听了两句正事儿,想弄明个来龙去脉。
“可我已经太久不看这些了,”照归锦窝窝囊囊地低着头,揪揪袖子,“那些奏折,朕一翻就想打瞌睡。紫宸殿里他们吵的那些话,朕也听不懂。”
照归锦是个半道出家、被宦官扶持起来的幼帝。
一个宫女生的野皇子,自小被遗弃在深宫,无人问津、也无人疼惜。
就连太上皇,也是在某日佳节时见到那个他宠爱有加的余家东羿手里牵了个瘦斤干巴的小孩儿,这才认出照归锦是被他遗忘的某个孩子。
照归锦不像储君那般受教,登基后,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天随着余东羿在上书房里胡闹,能粗浅认遍了字,就已算大幸。
所以奏折、朝事这些,不是金玉帝被宦官迫害夺权,而是照归锦他看见就头疼,巴不得赶紧推给潘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