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钦今儿给人题字、写家书,明儿上码头抗麻袋、做车夫。他还有一身武艺,间或去卖些杂耍挣几板铜钱。
他挣得的钱统统换成了曜希居士的笔墨纸砚。
世家子素来锦衣玉食、吟咏风月,无功名亦受人敬仰,何曾需要为五斗米抛头露面?
可邵钦偏生抛头露面了。
他还偏生把余东羿供得进了贡院,将余郎供成了个新帝亲封的探花郎。
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便是余东羿的第二起,登科。
关于第二落,冯渊所知不甚了了。
自余东羿起复后,朝中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有人说眼红说,曜希君勾结阉党,攀附权贵,也不怕惨遭阉狗反噬落得个贬黜罢官的下场。
还有人诅咒说,余曜希不识好歹,一金榜题名便狼心狗肺地弃了旧妻,必会触怒仍对邵钦念有旧情的邵氏。
期间,私下里,余东羿曾来找冯渊喝过几台酒。
可冯渊不刨根究底,余东羿便也不说,俩人只谈游记古籍,胡天海地乱吹。
几顿酒,两人喝得不伦不类。
直到余相递书,凌霄卫血洗邵族三千口,朝里朝外便再无碎嘴的了。
最该造|反的两帮子人都还好端端立在朝堂上呢,谁信邵师会谋反?
可邵氏就是灭门了。
死得惨呢,头首分离,血流成河。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嘴缝起来,以免惹怒了那一头恶狼、另一头猛虎,不小心步入邵族的前车之鉴。
一并,众人将余东羿真被贬黜罢官的事儿也封进了尘埃里。
·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