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热衷佛法修禅的世家信徒,都没冯家子过得清心寡欲。
冯家老人看在眼里,可不得急吗?
老管家还以为少爷总算带了个伴儿回来,没曾想冯大少居然凶狠地觑了他一眼,然后沉着脸,把少年带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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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扉阖上,冯渊面色中的阴翳尚且氤氲不散。
天光正亮,将本为浅白色的纸牕映得白中透光。
冯渊在窗沿边背光而立,沉声质问少年道:“你对区区几个小吏尚且卑躬屈膝,竟敢当众诋毁余氏承天府知府,可曾知罪?”
立即,归鹤“嘭通”一声跪下。
像不知痛似的,他的双膝狠狠砸在地上。
少年跪立着,脊背却绷得笔直如青松傲然、如竹节挺拔。
归鹤道:“苍天可鉴!滔天之恶,皆在余氏。奴若不将此恶昭明天日,死不瞑目!”
事到如今,归鹤也不再装模作样,他一身反骨尽出,将承天府知府余成明与巡盐御史、步军都虞侯勾结的事倒豆子般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他还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他搜集到的账簿、交货地址等书信。
空口无凭可以说是假,但确凿的证据就摆在冯渊眼前。
望着那骇人的诉状,一时冯渊只觉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