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已然认出这位大人。

身着绯色服袍,袖摆和胸膛衣料处绣了祥瑞孔雀,行事举动满身汉官威仪——定是大理寺卿冯渊!

可他却偏偏装作懵懂无知的情态,期期艾艾地仰头,看了冯渊一眼道:“实在是小可身负要案,恳请能与寺卿大人面谈一番。”

少年竟是来找自己的?冯渊略一惊讶,挑眉道:“何事不寻承天府知府?找到大理寺来?难道你与寺卿相识不成?”

一语中的!归鹤斩钉截铁,言之凿凿道:“小民之冤恰是承天府知府所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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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渊许久不曾这般昏了头了。

未入衙门,他便脚尖一转,徇私带少年归了冯宅。

冯家积盛,多年的老管家还是头一次见到冯大少携了一位姿色殊丽的男子入府,忙问:“大少爷,可需老奴收拾出一间小院?”

冯渊一愣,他回首瞧了一眼亦步亦趋、踩着他脚印过府的归鹤,霎然间有些沉默。

冯老管家倒真有些眼力见。

归鹤从小练的是纤腰折舞、登的是鼓面金莲台,他体态轻盈、身姿优美,行走间自是异于常人些。

就少年身上这抹情态,有种说不清、倒不尽的婀娜意味——这不一看就是冯家大少爷领回家里养的小情儿?

老管家觉得好啊。

他家大少爷断袖多年,却从不曾有过契兄弟、家倌人相伴。

叫旁人看来,是冯渊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