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腿膝盖处受了刀伤,极深的伤痕,皮肉翻卷着,一片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经溃脓了,有些地方似乎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沈云起大惊:“你你怎么不包扎?”
“因为,我感觉不到疼痛了。
从看到我双腿日复一日的萎缩,我便犹豫,徘徊,不坚定。
因为我舍不得她,我离不开她。
这一刀,断了我所有的痴心妄想,我必须面对现实了。”
沈清起平静的将裤管放下去,沉默了好久,昂头望着天边的月光:
“我爱赌,但事关她后半生,若无十成把握,我断不敢赌。
我会带给她危险,我也做不到在她发生危险的紧要关头,第一时间去奔赴她,保护她。
她跟着我,总是小心翼翼的。
甚至连下雨天她都要承受负担。
我这条腿也伤在她的身上。
爱我太沉重,不如恨我。
她来人间一趟,何必陪我苦苦挣扎于泥潭之中。
她也需要呵护,她从前也过得不好啊。
她光顾着和我小心翼翼的说话,为我千方百计的开导,照亮我,温暖我,可是谁照亮她呢?谁温暖她?
我能回馈给她的,又是什么呢?
危险,累赘,麻烦,沉重。
这世上多的是比我有趣的男人,能逗她欢笑,解她忧伤,好好的呵护她。
那些人能做到我不能做到的事,在雨天给她撑起一把伞,陪她去她任何想去的地方,给她买不带枣泥馅儿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