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送回寝宫休息,嬴政才从那股怒火中脱离出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下令杀了人。
他坐在榻上,越是想这件事,心里那种异样的不适感就越发明显。
赵政一直陪着他,察觉他神色有些烦躁,担心地问:“是不是疼?”
嬴政摇摇头,“赵政,你有没有杀过人?”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赵政坐在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不杀人。他以后也会这样吧,他不喜欢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君王,也不希望自己成为那种人,他讨厌这种不太果断的感情,却又总是心怀怜悯。
赵政明白他是为什么烦躁了,双手把他圈到怀里,“小嬴政,告诉你一个道理。”
嬴政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倚着他,浮躁的情绪像是尘埃一样一点点沉积下来。他贪恋着这一刻能和赵政靠得这么近,故意拖着腔问:“什么道理啊?”
“你觉得秦国重要还是一个宫人重要?”
“当然是秦国。”
“对。”赵政揉揉他的脸,“我们七国之间相互攻伐,为什么都奔着国都去,因为一旦王被俘,臣子们会失去效力的目标,彼此间利益会分化,他们难以再次统一阵营,这个国会成为一盘散沙,也就亡了。”
嬴政体会着这里面的关系,“你是想说,我和秦国同样重要,我的安危就是秦国的安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