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声声哀求:“不管怎么样,求大人给我一个说法,给我一个说法……”
是的,不敢奢求更多,不过是要一个说法。
在杜氏陈冤的过程中,邱静岁一直很注意白知府的表情,但令人奇怪的是,起初他明显有害怕,但随着杜氏越说越多,他反而平静镇定下来。
甚至在对方说完后,一脸惭愧地上前跪倒在地,将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
“礼部、本地学道要星川府把方候的祠堂立起来,下官不愿意劳民伤财,但是政命难违,不得不征力役办这件事。”白知府叹气,“最终没有办好,跟其他任何人无关,都是下官的过失。”
开始撤大旗了?邱静岁揣摩,这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但是事情好像由不得她不信。
随着白知府正大光明去蒙山上看过后,邱静岁惊讶地发现,山上除了一间尚未完工的祠堂以外,真的什么也没有。
“虽然想着建得不要太大,劳民伤财,但是没想到还是出了好几件意外,百姓都传这里闹不干净的东西,当然,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都是胡说。但下官实在不想让百姓们撂着家里的地和一家老小来出工,就借口闹鬼封了这里。”看着眼前寒酸的祠堂,白知府一脸坦然,“钦差大人不用替下官遮掩,下官这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如实上报就是。”
邱静岁真想狠狠地把他这张道貌岸然的皮揭下来。
如他所说,修建一个这么小的祠堂而已,怎么会死那么多人,为什么死了的人连个尸首也找不到?
但是没有证据,光凭空口就想定一个朝廷命官的罪?恐怕最后反倒是陆司怀引祸上身。
杜氏也是呆呆的,她被抬上来后,看着眼前的一切,茫然地想说什么,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