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自从重逢以来,他对待每一个人,无论是多年老友的施天桐袁暮亭和顾家兄弟,还是仅仅几面之缘的秦从云时近舟,都和善可亲,极尽温柔。
唯独对着他,尽管也不至于冷言冷语故意不理人,可也是平淡如水,说话办事都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不会有半分多余的情感,好像他只是个陌生人,不值得耗费自己的情绪去对待。
可这个世上,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明明只有他时遇一人。
“时近舟。”时遇淡淡开口,“你无事可做么?”
时近舟最近的职责就是照顾桑惊秋,掌门亲口吩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必理会。
这时,时遇扫了他一眼,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时近舟从中看出了些许不满。
在山上这么多年,好像还是第一次,从掌门身上看到类似这般的情绪,相比较从前七情不动的人,眼前这个,似乎鲜活了几分。
他微微一笑。
时遇已经走到近前。
时近舟忙说道:“我其实是有事要去做,桑大哥先休息,我晚上再来。”
桑惊秋:“若是忙,就不必过来了,我没事。”
时近舟摆摆手,小跑着走了。
时遇目送他消失,又问桑惊秋:“你与他聊什么?”
桑惊秋:“我这几日瞧他练功,有几处不太合适,于内力精进无益,与他聊了几句,他很聪明,一说就通。”
时遇不置可否,在他看来,修习武功最关键的还是看个人悟性和努力程度,即便师父是举世无双的高手,自己若是不行,那也是成不了事的。
所以他心血来潮时会指点一下时近舟的功夫,但从来没想过收他为徒,把自己框在“师父”的高地上,更没那么多耐心去事无巨细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