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连瀛笑容收敛,易容后的脸寻常普通,却在一声里发生了些微变化,“我是乾罗神女与妖王后裔,也是世间最后的神妖血脉。我刺上龙神图腾,够格吗?”
妖邪之气如浪涛冲击,冲撞得青泉退了几步,青泉讶异,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青泉像是看到什么稀罕宝贝,多看几眼道:“原来这世间还有神妖血脉。好,好,你在这儿等等。”
青泉出去叫人准备器具,转头撞上连瀛,连瀛倚门抱臂,一脸嫌弃地伸手:“把千瓣幽梦桃的解药拿来。”
“唉,刺好了就给你。”青泉推着连瀛坐下,解开连瀛上衣,“你可要想好,人之气运非同儿戏,你舍己为人,别人未必知道,也未必领情。你若反悔,现在还能去抓那位白衣修士作替。”
“快点。”连瀛催促,嘴咬白布巾。
“凝元提气,有点疼,但千万忍住,不要泄了真元。”长针在火烛上来回烤炙,迅疾扎进连瀛周身几个大穴位。
连瀛紧闭着眼,长睫轻颤,摇曳烛光笼着因疼痛蹙起的眉川,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又是一针,连瀛腰脊一挺被青泉按住,闷哼一声后,白布巾被咬得更紧了些。
连瀛肩肌紧绷,攥紧身下一团凌乱的衣衫。他竭力平复体内四窜游离的妖力,将它们一点一点收束、梳理于寸寸经脉中,和背上刺青相融,
一滴汗液滑过连瀛眼角,他睁开酸涩的眼,正对的窗柩洒下银银月辉。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小世界装得多就要减,情深就要忘。可他三百年前,三百年后,心里也只装着一个祁凤渊,连失忆也徘徊在零碎记忆组成的梦里伤怀,清醒时也在不甘地抓着识海闪现的风月片段回味。
忘,他才不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