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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爹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咱们库房被搬空了大半,那么多奇珍异宝砸下去,仅剩的六颗一品流珠也全让他给融了,要是不成我打死他个败家子。”

栾芾抿唇一笑,一直仰头看金柱,金光散去很久很久了,她还在仰头看星光暗淡的夜空。

刀子般的寒风让她回神,她踱步回房,久久未能入眠,索性起来打包行李。

来时只有一个斜挎包,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卧房里渐渐堆满了东西,有增多的衣裙,有他送的各种礼物,更多的是书籍。

原本是简洁的客房,时光如水,如今俨然成了舒适的主卧。

成群的鸟儿如期而至,准时在六点前响起吱吱喳喳的交响乐。

静坐了一夜的栾芾揉几下发麻的双腿,束起高马尾,背上来时的挎包,披着白色的外袍,信步到门口。

没多久,重新戴上黑色单眼罩的方肆背负长剑漫步而来,劲风使黑色外袍气势如虹的摆动,他倨傲如昔,清冷依旧,仍是将其他人远距千里之外的气质。

方肆见到她没有惊讶,伸出左手:“走吧,哑叔在第一道门等了。”

栾芾意会地握上去,挨着他一同下山,窃笑:“你都不意外的吗?不抗拒我?不教育我一下?”

他不满的轻“哼”一声,咬牙切齿:“有用吗?你就不是那种乖的,不让你跟你就偷偷去。”

她装作没听见后一句,耍赖:“我很乖啊,是你让我到你身边的。”

他这样的人,一生都游离在阴阳两世的边缘,看尽人世各种各样的生老病死,跟迥然不同的妖魔鬼怪打交道,永远和“普通”、“平凡”绝缘,他的身边是无穷无尽的奇闻诡事,是水深火热,是刀山火海。

方肆捏捏她暖呼呼的小手,叹气:“我可不是良配,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要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栾芾鼻尖蹭了蹭他的手臂,对上了一双绿豆小眼,红色的信子在她眼皮底下不停地吐出、收回、吐出,随着它吐纳,它的小嘴里喷薄出浅淡的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