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书院里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北的信,一共两页,开头的“芾”字力透纸背,内容除了报平安、诉思家之情,还写了些令人捧腹的军中趣事,落款是字体飘逸的“青”。
她含笑的看完,把薄薄的两张纸放回信封里,珍而重之的收好。
不久,傅梓洲定下了亲事,他要娶填房了。
傅夫人病逝后,傅梓洲为她作了好几首诗,还不时在酒肆里郁郁寡欢的买醉,嘴里念念有词的缅怀亡妻。
世人都赞他是个情种。
可这个情种在妻骨未寒之时欲迎新人,况且眼下战事不断,多少人在沙场上舍命保家卫国,多少个家庭每天在失去儿子、丈夫、父亲,他这个国之栋梁,却在尸骨堆积出来的安逸里大肆操办婚事。
栾芾捏着红色的请柬,腹中窜起了火气,但凡他晚上几个月,等战局稳定了,他再大操大办的娶亲她都不会这么生气。
婚宴当日,她差人送礼去傅府,转而去了婉柔的墓地祭拜。
这么多年来,婉柔从未说过傅梓洲的半点不是,不过从她偶尔神伤时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栾芾得知傅梓洲早就在外面有了人,那名女子还故意冲撞过婉柔的车架,耀武扬威的讽刺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为此她气病了好几次。
她是御史大夫家的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又好,在世家千金里颇有名气,当年多少门当户对的人家求娶,可她仰慕傅梓洲才华,听信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甜言蜜语,就此低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