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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大夫在汤料里查出了使人绝育的几种草药,混着人参等药片,外行人难以分辨。大夫给司寇青诊脉,说他食用此毒超过了十天,剂量过多已无药可解,而她因为生病,每日用膳时间不定,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

栾芾以为,他们生一个,死士就来杀一个,万万没有想到,先帝为了替他儿子肃清潜在祸患,竟然会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对待他昔日宠信的肱股之臣。

她能猜到,司寇青自然也清楚其中曲折。

他愣怔许久,下令彻查,对她说:“夜快深了,你身子还未痊愈,需好生歇息。”

栾芾想陪着他,瞧了眼他辨别不出情绪的神色,明白了他此时此刻更想一个人待着,只好默默点了头。

他抱她回卧室,随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府里灯火通明,苏木和杜仲带着护卫来回盘查,这一夜,没人能安睡。

隔日清晨,两个护卫挟着蝉衣到书房外,栾芾一夜未眠,闻声赶到,恰好司寇青开门,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剩下的半头墨发,几乎在一夜之间与白发同化了。

栾芾眼眸里骤然一热,她握紧双拳,望天好一会儿,才把泪意逼回去,出口的话语不知不觉带着杀意:“蝉衣,你跟了我四年。”

蝉衣并不惊慌,像是早料到了这一天,她嗤笑:“我作为于苈娥活了十五年了,成为‘蝉衣’的区区四年,又算得了什么?”

司寇青回想几瞬,语气冰冷:“契书上,你的名字是陈小娥,牙人也证实了你是附近的农家之女。”

蝉衣抬首,往日满面恭敬,如今眼里尽是入骨的仇恨:“拜司寇屿寰所赐,于家在四十一年前被满门抄斩,我祖母是不为人知的外室,这才和病弱的父亲躲过一劫。几十年来我们战战兢兢,隐姓埋名,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