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琴声停止,探春已然为她梳好头髻,左挑右选,选了一支较为端庄的云扇珍珠步摇插入发间。
门外天□□亮,沈观衣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探春替她梳好的妇人髻,竟生出了一丝阔别已久的怅然。
她回过神,捏着帕子抬步离开,“走吧。”
给岳安怡问安去。
沈观衣前后两世,给人问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别家妇人来给她问安,还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兴致。
崇心院外栽着几棵梅树,还没到时节,瞧上去只有零星的几簇绿叶。下人在院中洒扫,窗棂上隐隐能瞧见在屋内左右行走,忙碌的乌影。
知晓她来请安,岳安怡没出来,派了岳姑姑来打发她。
“少夫人,夫人近来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您啊,日后若无事,便不需要来请安了。”
还有这等好事?
“岳姑姑,娘免了我的早礼,莫不是因为夫君前两日与娘说了些什么?”
岳姑姑眼珠子左右转了转,身子微倾,伸手挡着嘴角,小声道:“少夫人,这事儿还真是被您说中了,但夫人叮嘱过奴婢不要外传,所以……”
沈观衣嘴角缓慢的牵开出一丝笑意,“姑姑放心,我不会说的。”
她犹豫片刻,这才嚅嗫着唇道:“前两日公子因少夫人的事将夫人气着了,奴婢没怎么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大概知晓是少夫人行事做法的原因,后来公子走后,奴婢进去伺候才听夫人说,是公子拒了夫人想要管教少夫人的念头。”
沈观衣本觉着以李鹤珣的性子,能为她说情已然不易,没曾想他竟会做到这等地步。
可先前他找来嬷嬷不也是想要教导她,眼下让她亲娘来,他又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