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站在岸边静静打量他片刻,一旁的顾期年已上前客气问:“请问您可是郑大夫?”

郑大夫胡子花白, 手里拿着个竹篓忙得热火朝天, 闻言抬头朝他们看去,目光落在楚颐身上,恍然道:“你们就是我师弟介绍来的吧?后面这位就是那个活不了多久的公子?”

听他说得直接,楚颐倒忍不住笑了。

顾期年顿了顿, 维持着世家公子的修养, 笑着道:“贸然打扰, 不知大夫可有时间?”

“先进屋再说吧。”老大夫提着竹篓出了水,率先朝院中走去。

几人随郑大夫进了院子, 郑大夫在水井旁打了水洗手,然后随意捞了把长条凳道:“坐。”

楚颐挨着桌子坐定,打量了眼周围的布置,见他独自一人, 淡淡道:“郑大夫一个人住吗?”

“对,”郑大夫哈哈一笑, 摸着胡子道,“老夫已隐居二十余年了, 当初我与师弟同开医馆, 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若不是……”

他话音骤顿,尴尬咳了几声道:“要不然, 咱们还是先诊脉吧。”

楚颐目光冰冷, 看了他片刻后, 抬起胳膊将手放在了桌上。

郑大夫将指尖搭上了手腕, 他半眯着眼,一手不时摸着花白的胡子,一脸认真的样子,片刻后,皱眉又换了另一只手,把着把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顾期年静静问:“如何?”

老大夫沉吟片刻,犹豫道:“这位公子是先天不足,自幼的病根,这病……恕老夫直言,只怕至多就这两年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