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件事,姚芰衣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元罄他太过分了!成王败寇不假,但刑不上大夫,他怎可如此对待你!”
姚芰衣越说越气:“录公肱股之臣,自当以礼相待,便是如今做阶下之囚,也当尊你风骨,怎可大刑加身!”
姚芰衣气愤异常,相比之下,齐滺的态度却平静到不对劲。他一点都没有因此而愤怒,哪怕此刻他的身上是锥心的疼痛,他却没有对元罄有丁点儿的怨怼,甚至还能反过来说:“成王败寇,自当如此。”
姚芰衣沉默了,良久,他突然问:“录公,传国玉玺你会交出来吗?”
齐滺垂下眼,复又抬起,眼底是一片澄澈:“姚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
姚芰衣明显不信,他说道:“录公,有些话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事实就是现今陛下在辽东生死未卜,衡山郡公占据洛阳,又有着西齐皇族的血脉,关陇贵族与关东贵族正因之前的度田而对朝廷心怀怨恨不愿出手相助。录公,你的处境很危险。”
齐滺长长地叹了一声:“姚公子,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他们都以为陛下要死了,便在洛阳欺负我。衡山郡公想做皇帝,管我要传国玉玺;世家想要回自己的土地,逼我取消度田。可我又能怎么办?”
他皱着眉,配合着苍白的脸色,竟是显出几分脆弱来:“姚公子,齐某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还真的能左右陛下的想法吗?重新度田,陛下不愿,难道我还能拿着刀子逼他?传国玉玺,他更是不可能交给我保管。”
“你以为为什么我要派广陵郡王北上支援并州?我难道不知道广陵郡王是洛阳城里唯一向着我的将军吗?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手中没有传国玉玺,圣旨根本传不下去,除了广陵郡王,谁愿意接受一份没有玉玺盖章的圣旨?”
这句话说得姚芰衣眼皮直跳,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陛下没有让你代管传国玉玺?”
齐滺苦笑:“你也不信,是吗?陛下做的可真成功,你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情种,我就是个祸国的奸佞。可是姚公子,你扪心自问,陛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吗?你不会真的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讨我欢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