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滺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就串起来了——
昌黎韩氏玩了一手移花接木,将主枝嫡女嫁给河南穆氏用作联姻,将不知道关系多远的旁支女儿嫁给书生,用来换取了晒盐法。
主枝嫡女不知道和书生究竟有没有私情,但不管有没有,书生去洛阳闹了一出,主枝嫡女必然名声尽毁,被怀疑贞洁。这样一来,河南穆氏必然全族上下都不承认这个主母。
主枝嫡女在河南穆氏过不下去,只能带着儿子穆怀安回到昌黎韩氏居住。所以,穆怀安从小在昌黎韩氏生活,但得知真相之后未必真的对自己的外公和舅舅还剩几分亲情。
毕竟,穆怀安原本是河南穆氏的嫡长子,本应像所有世家公子一样在父慈子孝的环境中受尽追捧。但就因为外公的贪得无厌导致母亲名声尽毁,他也被河南穆氏怀疑血脉,堂堂嫡出世家公子,竟要寄人篱下地长大。
齐滺咋舌:“贵圈真乱。”
韩遂:“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们了。祖父祖母因为小姑姑的死在惊怒交加之下不治身亡,父亲也因此被主枝打压。当时我还小,装作记不得所有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但我的仇恨一日都没有忘记过,主枝必须为我的小姑姑、我的祖父祖母的死付出代价!”
齐滺承诺:“若是昌黎韩氏当真公器私用、调用洛阳仓的粮食为自己养部曲、还以兵作匪垄断渤海,但凡一个罪名的真的,他们就跑不了。”
韩遂声音幽幽:“那我等着他们遭报应的那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齐滺觉得他可能要被牛车颠吐了的时候,车夫终于姗姗来迟地说了一句:“二管家,到地方了。”
韩遂披着厚厚的大氅下了车,萧楫舟紧随其后,又回身将齐滺抱了下来,帮着齐滺整理好衣领之后,才跟在韩遂的身后走向盐场。
盐场建立在海边,已经到了寒冬腊月,海风带来咸湿的味道,齐滺不自觉地拢了拢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