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每次她送饭菜到饭堂,这段阿伯理都不理。
有时故意在她面前,就将饭菜倒入垃圾桶。
她还真当他辟谷,绝食不用吃呢。
原来,仓库中藏了人给他单独开小灶。
段阿伯同肥波碰了碰杯,抿了一口酒,才说:“你们同我客气咩?当初如果不是肥波,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交代啦。”
他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筷子沙姜猪手。
将切成片的蹄花,美美地蘸满看上去就很香很辣的蘸料。
这才放入口中。
“好香!”段阿伯吃一口,赞一句。
肥波总算有点笑容:“干爹想食咩,就同我讲。我都做给你食。”
段阿伯双眼晶亮,像是包含着好多追忆。
隔了半晌,他才悠悠叹了口气,道:
“这样多年,食过你这样多道菜,我永远都记得那一碟风肠时蔬炒米饭……”
风肠就是腊肠。
当日,他赤手空拳从大陆偷渡到香江投亲靠友。
谁知,人情比纸薄。
他要投奔的亲戚,根本理都不理他。
连门都不愿意给他打开。
他纵然当时已经后悔,也来不及了。
总不能再游水回去。
人生地不熟,肚子却还是得填的。
走到影城附近,听人说片场做武师可以免费有盒饭吃。
他立即兴冲冲进了香江影城。
但是,当时没有熟人介绍,他也不太会讲粤语,一个剧组龙套的工作都没人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