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魏飞梁随即又否了——他刚亲手批了千两白银和万石粮食送去缓急,几乎掏空半个国库。

再说押送赈灾救援物的官刚走。就算不好,传到他这里也合该是月余后的事情,他现在慌什么?

魏飞梁左思右想没想明他有什么好不安的。

他只得安慰自己:大抵是这几日连夜加班批奏折所余下的怨气在作祟,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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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魏飞梁出了宫门。

沿途的路静悄悄的,这并不奇怪。

他下职迟,又不喜随从前扑后拥的跟着,是以每次回家这条路都是这样静悄悄的。

魏飞梁很享受这种孤寂感,这让他时刻绷紧的情绪能得到片刻放松,甚至有点点欢愉。

但今夜却有些不同。

他走出御街,往四平胡同拐去,刚转过围墙,便有热闹的笑声传出。

魏飞梁又拧起眉,他侧目看去,眼中露出一点茫然——

四方长街巷,巷头巷尾一路大红灯笼高挂,烛火长明。红的粉的花瓣细细碎碎铺了一路,有风吹过送起满街芬芳。

落花旋转着从房顶瓦片上落下,魏飞梁下意识伸手接住。

有同僚大婚吗?他怎么不知道?

四方街这里人际错综复杂,但论起来倒也确实简单——非权及贵。

能住进这条胡同的都不是凡人。平时有小贩走街串巷,路过时都不敢踩重了脚,生怕惊着里面住的官老爷、官娘子。

魏飞梁自允人缘还算凑合。

怎么今日有人大婚,他却半分通知都没收到?

魏飞梁狐疑地往前走,心中的不安感愈发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