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悦恒把经商的狡猾带到了魏都,让那群老狐狸猝不及防,吃了闭门羹,逼得他们用最棘手的纳税一事将他放回官州。
此举看似放虎归山,实则自生自灭。
如今听着冯奇的话,沈凭心中忽感警铃大作,他回想起在茶马互市时,孟悦恒看见黄金的嘴脸。
很显然,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落回了官州,卖国求荣仿佛是迟早之事。
他在这一刻竟恍然大悟,朝中两派或许要的不是官州的税收,而是孟家。
孟家虽称不上富可敌国,但若想凿河,填进入一个孟悦恒绰绰有余,这才是两派的心思。
他们不仅要官州的税,他们还要孟家,若孟悦恒在纳税一事上,交不出一份让朝廷满意的答卷,就必须要双手奉出孟家钱库。
一番话下来,屋内两人的眉头愈发紧锁,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缕秋风从窗外吹进,凉爽自沈凭背后而来,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冯奇说道:“大公子,请还世家一个公道吧。”
他为世家任劳任怨多年,快要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沈凭因他这句话陷入沉思中,良久,只见对面的人起身,绕到他的面前,深深作揖后道:“若除孟家,还官州百姓清净,不让外敌践踏黄土,我冯奇将誓死为大公子效劳。”
闻言,沈凭立刻从圈椅中站起,薄唇紧抿,满眼复杂看着他躬身的背影,想伸手将人扶起,但却见他的指尖蜷缩收了起来,最后紧握成拳藏在了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