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安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反正不会是我。”
“为什么?”谢此行不由想到上辈子云从安的结局,突然有些执拗地想得到答案,“你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吗?”
他知道周文祁和沈禾川出道前都有过女朋友,出道后公司合约明令禁止在前,加上几人普遍有些事业心在身,这么多年队内并没人谈过恋爱。然而没有落成实质的关系,却挡不住会有欣赏的人,毕竟花花世界个中翘楚都在娱乐圈扎堆,模样脾气总有一款对得上口味,年轻的男男女女凑在一起互生好感实属寻常,盛青尧和沈禾川曾经都透露过自己有好感对象,不过干这一行一向聚少离多,眉来眼去都需百忙抽空,火的那几年更是死亡行程,人气下跌后被人盯着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发难,自然更没有人会尝试冒险。
手机歌单很快又切了下一首歌,谢此行意识到这是王菲的那首《人间》,云从安十五岁那年海选进公司,唱的就是这首歌。
云从安此刻像是在走神,谢此行耐心等了会,最后意识到云从安今天的精力能量条可能已经用完,这会大概回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充电回血。
他刚想开口说今天也累了,不然先休息吧,却听云从安冷不丁开了口。
“我并不太能想明白这种感情。”他的眼神没有具体的落点,但看得出是在思考。
“什么?”谢此行下意识地反问。
“我指同一个人共度一生。”他停顿了一下,接道,“我们身处的社交环境太单一了,十年如一日的公司练习室、录音室、拍摄现场、宿舍或家;接触的是镜头、组合成员、经纪人、被保镖隔开的粉丝、成千上万名也许只见两三面的工作人员。简而言之,我们没有生活。
“我们注定和少年时同行过的其他人走的是不一样的人生道路,收到的恶意和善意都很极端,导致我们很难接触和进入到一段平凡正常的关系,因为我们难以想象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二十代和三十代的我们在社会化上注定是断层的——烧粥不知道放多少水,水电煤气没有自己交过,削个水果连刀都用得勉强,我甚至一度不知道羊毛衫不能直接放进洗衣机。我们这样的人,高不可攀不过是包装的人设,实际一觉醒来也是油光胡茬和睡乱的头发,然而我们的职业性质又决定了需要另一方不断的妥协和让步,而我们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