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暝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僵局,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
明明他在朝会冲着一干大臣发火时,还能游刃有余、收放自如,偏偏倒了裴相思跟前,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白天的时候,裴相思哭过了,伤心也好像随着那个时候一起留在了徐家,这会子与其说她是为徐老太太的离去伤心难过,更多的不如说是茫然。
有种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嘛,在做什么的茫然。
她想到这里来发发呆,理一理思绪。
但这时,那好心的皇帝误会了她,忽然清了清,故意引得裴相思侧目看了过去。
随后他便在她茫然的视线之中问道:“你知道我是从几时起明白‘死’这个字的含义吗?”
裴相思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魏王叛乱那年?”
李暝点点头,又像是释然一样笑了笑,道:“其实我已经记不得那天发生了何事,只记得父王一早就被传召进宫,母妃让我去练字。我想着那天是正月十五元宵,旁人都有假可放,唯独我没有,心里便不平衡,同母妃置气,嚷着要离家出走。可人还没走到大门,就被大哥用一颗糖给捉了回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大哥……那天我还在二哥房中练字,大哥在打拳,一脚踢烂了二哥的青瓷花瓶,被二哥追得满屋子乱窜。后来、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