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常先生刚从朝堂上退下来,打算回渝州。本不打算带个孩子的,但被好友再三恳求,他推辞不过,只能答应。

而在回去的路上,谢家的小儿子病死了,我活了。

常先生看着我这个一夜之间从傻子变成聪明人的小孩儿,以为自己捡到了宝。

我跟在他身边学习,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学生。

第三年的时候,谢家来人看我,见我不傻了,还渐渐长得人模狗样了,又想将我认回去。

我并不想回去,因为我知道谢家将来会面临什么结局。

自我清醒时,就一直跟着常先生,对谢家是没有感情的,谢家将来如何同我并没有关系,倘若我回去,反而还会被牵连。

我若不回去,还能靠自己的本事和常先生的人脉,在渝州活得很好。

但我快十岁时,谢夫人——这身体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命不久矣,临死之前很想见一见这个被她嫌弃傻而送出去的便宜儿子。

常先生于心不忍,于是收拾收拾带着我回了京。

我回了谢家,被要求着跪在谢夫人病榻前,我看着那个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人样的女人,感到非常陌生。

她想听我叫她一声母亲,苦苦祈求,我却只看着她,直到她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也没能喊出一声“母亲”。

谢夫人的丧礼之后,我打算跟着常先生继续回渝州,但是谢老爷,这身体的父亲想将我留在几京城,还胡言乱语,想要我继承他的衣钵,我才是他的嫡子,还替常先生牵线,另外替他介绍了几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