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闻言,又想落泪了,哽咽道:“他都这样了,还回得去吗?昨日几个太医守在这里,哪个也没瞧出原因来,还要我准备后事……我准备什么后事,倒不如叫他们替我准备后事!”

她说着,又激动起来,一时不知怨谁,胡言道:“朝中是无人了吗?就盯着他,把他当驴使还不够,人都这样了,还不许他辞去职务……要是、要是阿衍有个好歹,我拿根麻绳到坤宁宫上吊去!”

宁国公搂着她直叹气:“如今朝中可不就是没人?太后一个妇人家,尚且日日处理朝政到半夜,何况阿衍?那些人不逮着他薅,逮谁薅?”

说着,他又往榻上看了一眼,见裴衍平平板板地躺在那儿,面容灰败似死人一般,脸色就不由得又阴了阴。

宁国公道:“这事儿恐怕瞒不住……夫人,一会儿你到徐家去一趟,接宁丫头过来……”

“不行!”

薛氏还未接话,太师大人倒先诈尸了。

宁国公同薛氏吓了一跳,忙上得前去,一左一右地围着他问东问西,担忧得头发都愁白了。

裴衍艰难地坐起来,死死抓着宁国公的手:“不行……不能到徐家去、不能去……”

“你……你这又是……”宁国公一时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心里又气又急,“阿衍,连我都明白,你若瞒着宁丫头,她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裴衍却是摇头,面容白得不像话,又什么也不解释,掀了被子就要下榻。

薛氏跟宁国公急忙搀着他:“你不好好躺着,又要作什么妖?阿衍,听娘的话,快些躺回去……你不要告诉宁丫头,我们不告诉就是了。你、你别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