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回去,他又何尝不想回去呢?

可是边防不稳,蛮夷时常来犯,京城里又满是忌惮他们的人,他回去了睡不安稳,那些人也睡不安稳。

他就只能把自己扎根在西北,成全了那些上位者,负了妻女。

如今他能回去了,却只能以另一种方式回去。

叶朝想起那些事来,哭得气息凌乱,却半点声音也不敢有。

叶千嶂兜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揽进怀里,按在胸膛之上,什么安慰的话都不曾说,只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紧绷着脸,眼尾通红。

叶相逢没他那么好的定力,只得背过身去,扬起头来,用力将眼泪给眨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叶朝哭累了,趴在叶千嶂胸前睡着了。

她赶了这么久的路,路上还要防着追兵,时时紧绷着神经,大多时候就算换了梁觅守夜,她也闭着眼不曾睡着,一夜一夜熬着,小脸熬得蜡黄,眼眶底下更是乌青一片。

梁觅时常瞧在眼里,却只敢在心里心疼,挂在嘴上不仅会被叶朝无视,说多了她还会不耐烦。

如今在兄长们跟前,勉强算是回了家,心里放松了,疲惫一下子涌上来,终于睡着了。

叶千嶂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才发现她轻得不像话,好像抱着一把骨头。

“这一路上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叶相逢道,“父亲要知道了,不知该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