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听见了,只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回头看一眼。
陈妈妈想了想,又替她倒了一杯茶水端了去:“今儿红霜阁那边来了人,说是邹姨娘想见见您。”
“见我做什么?”徐宁撩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摆手,并不喝水。
陈妈妈就顺手将杯子搁在了她手边的小方桌上,道:“那婆子没说……婢子寻思定是为了问停哥儿的事儿。”
徐宁重新闭上眼,淡淡道:“二哥哥昨日才进的贡院,要出来还有十来日呢。”
“婢子也是这样同那婆子说的,”陈妈妈顿了顿,试探道,“姑娘有心事?”
徐宁没应声,只将眉心又深深蹙了蹙。
陈妈妈笑了一笑,道:“婢子不中用,不能替姑娘做些什么,只是姑娘要个人吐吐苦水时,还能听一听。”
她这样说,其实并不指望徐宁能与她说说心里话的。
就算她对她们再好,终究是主仆,隔了一层,做不到交心。
但叫陈妈妈意外的是,她话音落下后又过了一阵,徐宁忽然道:“我不想入宫,有人说可以帮我,但我信不过他。”
把往后的人生都交到一个不熟的人手里,哪怕那个人身份地位极高,她也没办法交出真心。
在张家内宅里熬了几十年,她看穿过太多东西,深知人心是最不值得深信的东西。
她养了几十年的养子,可以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往她喝的药里下毒,何况一个毫无交集的人呢?
陈妈妈也是个聪明之人,听了她这话,心思几转,就猜中了那个说可以帮她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