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曾经的江萤之父,程童生。
几曾何时,他也曾经有个女儿,还是个顶顶聪明的女儿。
可惜被山上的野兽吞食了,甚至连块骨头都没找到,只找到了那打草的箩筐……
唉,可能这就是时也命也吧。
曾经他不喜欢女孩,觉得香火断了,但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新帝初初登台,女子的科举口子便开了;接着还没几年,贵女娶夫先成流行,后成常态,尤其在姑苏地界,多数将家业传承下去的竟然都是女郎了。
毕竟姑苏靠养蚕与织绣起家,这些精巧活儿女孩儿更合适些。
甚至不少人有了明悟,这女子肚子里爬出来的种,那天然就是最稳固的血脉关系!
这些年有家底的人们甚至开始自发的‘优生优育’起来。
程童生眼神空洞,似是在盯着外面的雨,却衰老萧瑟之感满满;他明明年岁不大,却仿佛已经被时代抛弃。
也是,毕竟十几年了,仍旧是个童生,甚至连秀才都没考上。
程童生站在宣传栏下躲了一会儿雨,这会儿雨不大了,他磕磕绊绊地回到了家门口。
曾经那可以拿来说嘴的三间明亮瓦房已经破败,在周围不少新房的衬托下,更显得陈旧、破败。
他站在自家门口,却磨蹭着不想进去。
里面的响动已经先一步传了出来。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