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只得收了,心绪却有些不宁。
沈氏又去绸缎庄,扯了几尺布匹,给一家老小,都做一身新衣服。
回到南壶巷的时候,赶巧迎面碰上孙老四的娘——孙婆子。
孙婆子因为儿子的事情,彻底和沈氏撕破了脸,见了她们主仆两个满载而归,便插着腰,故意拦住她们,人家走哪儿,她挡哪儿,成心不让她们过去。
沈氏戴着帷帽,见状,自然有些气恼。“孙大娘,你有什么说的,请说,犯不着挡道,让街坊四邻看了,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听,不是?”
孙婆子照着沈氏的帷帽啐了一口,竟有一口黄色的老痰。
紫竹见了,气得发抖,尖着嗓音道:“你把我们娘子的帷帽弄脏了,赔钱,还是道歉,你老选一个罢?”
沈氏见了那团恶心的东西,一把掀起帷帽,掷在孙婆子的身上,怒道:“我劝你,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你儿子孙老四,到我家偷盗不成,被抓了个现行,街坊四邻都有目共睹,说好要给我们赔礼道歉的,结果这都过去多久了,我也没听到半句赔礼的话,这也就罢了。我不找你们家麻烦,你倒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真当这金陵地界没有王法了吗?我桓沈氏当真就这么好欺负吗?泥人尚且还有三分气性,我今日便是拼着一死,也要和你分辨清楚。”
说着便推了孙婆子一把。
那孙婆子见沈氏一向柔柔弱弱,哪里见过她这副撒泼的样子,一下子也有些怵了。更何况,桓姓在金陵可是四大家族的姓氏之一,上回闹上门的正室夫人,看排场,就知道是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