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和它的主人一样安静地躺在那,盛鸿祯俯身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只是枚再普通不过的嘉元重宝罢了。
“别动……”
病的糊涂,意识到有人拿了铜钱,贺牗就要把盛鸿祯的手推开,好似挂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盛鸿祯也不是贪图一枚铜钱的人,干脆坐正了身子等马车到了这人的宅子就赶紧放下去。可惜就算病了,对方也不是安生的主。
马车颠簸中,他常年带着的香囊络子成了贺牗眼里的逗猫之物,连连挥手终于抓住。
腰带上一重,盛鸿祯垂眸,“我不碰你的铜钱,你倒又来招惹我的香囊。”
贺牗也抬头看过来,固执的握着香囊不松手,烧的眼里氤氲,凭白添了无辜委屈。
“儆言比它好……”他口齿不清嘟囔。
“什么?”盛鸿祯没能听清。
喉头滚动,那人又倏地消了声。过了会儿又开始说些胡话,这次却清晰的多,盛鸿祯甚至能听出里面多多少少的委屈和质问。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明湛,我登了天子堂,你何故疏远于我?”
若非他额上的温度真实,盛鸿祯都要怀疑贺牗是不是有意捉弄。他被扰的心烦,又隐隐约约觉得这句话像压抑着什么汹涌奔流的东西,平日里却不被贺牗允许泄露半分,怕惊扰了他似得。
经提醒,盛鸿祯才想起这是他在嘉元三年时说的话,没想到病糊涂了反倒又被提出来念叨一番。至于疏远的缘故,他可不打算同病鬼白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