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尘缘以手代脚,完全不顾堂堂一品将军的形象,匍匐在地捡拾散落的奏疏。
云鸿秋因为怒火中烧,嗓音难免干哑,他近乎低吼的呵斥道:“既然不想让孤看,还捡它们作甚?”
“臣下是担心这满地的玉圭、竹简碎片伤了王上的御足。”
段尘缘一边说着一边扬起脸来瞅着云鸿秋。他似星的双眸中满是浓郁的牵念,看在云鸿秋眼内,似乎又回到了年幼时每一个被段尘缘找到、进而被他安慰的夜晚。
云鸿秋没再说什么,不悦地合上双眼靠在椅背上生闷气。
任飘零作为红透另外半边天的御前宠臣,凭得是说得少做得多。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将先前内侍监送来的安神茶递到云鸿秋手中。
君臣之间默契到,只是听着衣衫的摩挲声和熏香就知道是谁、要做什么。云鸿秋连眼皮都没撩,便将茶盏擎在掌中。
“王上,一个都不杀吗?”
任飘零为人偏执狠辣,只要觉得自己占理,即便在驾前,说话向来不求婉转,从另一种角度讲这也算是持宠而骄了。
“杀人吗……”
云鸿秋的太阳穴“突突”地蹦了两蹦。无论是暗杀、还是按些罪名到那些人身上,他不是没有想过。毕竟,一国之主让个把人在世间消逝实在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