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这么说。”
长幸看到了皇帝老实面目下的残暴不仁,他确是一个虚伪至极的老人家。
征帝要杀他在先,按他的脾气,他很可能选择杀了皇帝,再杀了王索,但是,他一直都在防守,没有主动出ᴊsɢ击,甚至要带她跳楼逃跑。那一刻,她觉得他是宁可不当这个太子了,也不会拿征帝怎样。
窦矜笑了。
“不会。”
他的笑里,带点一了百了的味,长幸愣愣看着,一瞬即逝的笑,有苦涩和嘲讽。
“我不会杀他的。他不是我,我也绝不会成为他。”
成为一个,抛妻残子的懦夫。
长幸被他口中所出大大震惊了,原来,他有自己做人的准则。
意识这一点,她顺势劝解,“既然你都懂,放下吧,你为了和他作对,随便杀人也是没有意义的,将那柄刀剑放下,从新而行,向死而生,都还来得及。”
“不可能。持剑持刀,立身立道。我放不下怨,也放不下剑。”
“可人生在世,终有一日会死,会消逝,你若将立身立道绑架于他人之上,是没法永久的。”
“你错了。我之立命,无关于我父。”他问,“ 长幸,你生前就无怨?死后亦无悔?”
这倒把长幸问住。
“不过是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何人能免俗?”窦矜看着那些药,“你现在,尚且有七情六欲。可见死了,这怨恨亦然不可化解。”
长幸摇摇头,“还是不同。至少我放下了,珍惜可以拥有的东西,我选择了站在你这里。”
这回,轮到窦矜沉默。